言一桐醒来的时候已身在玲珑园了。
家庭医生帮她把子弹取出来,伤口也处理好,她小腿到大腿间有一条很长的刮痕,大腿的子弹伤,背上也有几处刮伤,稍微一动,她能感觉整个人都要原地去世。
她醒来的时候,外面已是一片阳光,厚重深蓝色的窗帘被拉开了,阳光温暖地铺了一地,映入眼帘的是不陌生的暗色系哥特式装潢。
这是盛勋爵在玲珑园的房间。
但救自己的人,却不是他!
而是另有其人,在她昏迷之际,好像听到的是贺禹堂的声音。
怎么会是他来救自己呢?他怎么样了?
言一桐的记忆就停留在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贺禹堂,飞扑过来接住她,为她挡住了覆盖下来的重物,她听到他闷哼了好几声,一定受了重伤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贺禹堂救了自己,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失望,悲痛和无奈。
因为在那种紧急情况下,盛勋爵在徐紫芙和她之间,果断选择的是徐紫芙!
这个事实让言一桐无法接受,她以为这些天的相处,他对她的那些“情不自禁”,她以为,他们两个是情意相通的。
原来,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。
心痛胜过身上的伤口痛。
言一桐正要起身,却拉动腿上的伤口,疼得她眼泪直飚,闭上了眼睛,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脸颊。
真该死!
她才留意到自己还打着点滴,估计是给她补充葡萄糖之类吧,毕竟虚脱了这么久,但是她肚子真的好饿好饿。
全身的皮肤都好痛,本来皮肤的免疫力就很低了,这会估计曝晒过后的脱水,加速她皮肤病的恶化了吧。
罢了罢了,心已死,再想其他都办法吧,要是当初她知道血莲会带来这么大的灾难,她宁愿不要了。
这时门打开,只见蔡子恩端着托盘走进来,看到言一桐醒了,快步走过来。
“我的小桐桐,你终于醒了,你知不知道快要吓死我了!”蔡子恩想要抱她,但考虑到她一身的伤又不敢碰她。
“饿了吧,快喝点粥,我刚熬好的萝卜青菜瘦肉粥,医生说你要吃清淡些,昨晚你发高烧好吓人啊。”蔡子恩扶起言一桐,用两个软垫帮她靠在背后,尽量让她躺得舒服一些。
“怎么恐怖法?”言一桐一点都不意外,只是想知道皮肤病是不是又发了。
“你的蛇磷皮肤,我们都看到了。”蔡子恩怯怯地说。
言一桐愣愣地点点头:“都有谁看到了?”
“我,和盛勋爵。”蔡子恩知道她很介意有人看到她病变的皮肤,蔡子恩也是第一次见,一时还真吓到了。
病发时言一桐全身皮肤都会呈现出的蛇磷状,就真的跟蛇一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白蛇精转世呢。
言一桐把头扭到一边去,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盛勋爵了。
沉默半晌。
言一桐低着头,看了看自己又恢复如常的皮肤,手指都交缠在一起,闷闷说道:“子恩,我想离婚了。”
“啊?为什么啊?你们发生了什么吗?盛勋爵回来也一身的伤,还有你那个师姐。”蔡子恩惊讶的是,怎么言一桐一醒来就提离婚呢?
她还以为他们经过这次生死与共之后,感情有质的飞跃呢。
“没想到血莲会带来这么大的灾难,我再换一种药就是了,做人总要懂事些才不惹人讨厌。”言一桐端起托盘上的粥,一口气闷完了。
她要赶紧好起来,调养好身子,提出离婚后,估计又要独自浪迹天涯了。
“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?你知不知道,昨晚盛勋爵带着伤守了你半夜哦,看到你皮肤那样也没有嫌弃半分的,最后抵不住才被文子赫轰去睡了。”
蔡子恩想起昨夜那个有些反常的盛勋爵,拖着一副破身体硬要守在言一桐的床边,身边的人都劝不住他,他一定要等到言一桐烧退了才累晕过去。
“他只不过是愧疚而已,在我和徐紫芙同时摔下来的那一刻,你知道他选择救谁么?”言一桐想起那一幕,心头上的肉就像是被人拿小刀一片一片剜下来。
他浑身的血,却死命紧紧地把徐紫芙护在怀里,深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,他是那样着急,那样心疼,那样愤怒。
既然他如此爱徐紫芙,当初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呢?
“徐紫芙?”
言一桐垂眸机械式点点头,眼泪像是掉线的珍珠般“啪嗒啪嗒”弹在了手背上,灼热地疼。
“好了好了乖啊,我们先别想了,一切都等你身子好了再说。”蔡子恩抱着言一桐,轻轻拍了拍她的背,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不过啊,贺家的总裁怎么也受重伤了,听说昏迷不醒呢还,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他么?”
“什么?昏迷不醒?怎么回事?他现在在哪?”言一桐想起她昏迷前,贺禹堂压在她身上无法动弹,顿时焦灼不安起来。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拼命救自己,但他如今是为了自己受了重伤,自己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的。
“送回贺家了呀,当时怎么回事啊?”蔡子恩疑惑到,她有听韩漠说了一下,但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。
贺家和盛家不是死对头么?怎么会约在一起去救言一桐呢?
“就是他救了我!当时我和徐紫芙一同从高空坠下,贺禹堂不知从哪里跑来的,接住我,然后他一直护着我才不至于粉骨碎身,不行,我要去看看他。”言一桐说完,急忙翻身,却被蔡子恩摁到床上躺下。
“瞧瞧你这急性子,他躺在那也跑不了,你就先安心养好你的病,再去看他也不迟,你现在一身伤怎么去呀?去干嘛呀?你现在还能干什么呀?这不是去给人添堵么!”
“我……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!”言一桐心里难受得慌,她真的不想欠人,尤其这种救命的恩情,这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。
贺禹堂和她非亲非故,不过就见过几次面而已,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待她。
想着想着,她的身子还很虚弱,醒来又如此伤神,这会又睡了过去。
***
在言一桐睡了以后,蔡子恩悄悄退出了房间,随后看到司晋辰步伐急促向她走来:“怎么不接电话?快跟我走。”
蔡子恩侧身避开他的手:“干什么,我手机没电了。”
“你父亲出事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赶紧跟我走。”
司晋辰一路飙车,侧目坐在副驾驶座的蔡子恩,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司晋辰告知她,蔡氏集团早就被她的叔叔架空了,蔡爸爸蔡光磊被举报贿赂、偷税漏税,涉嫌商业犯罪,国内几个大家族的大型走私犯罪案件牵连甚广,官场,企业不少人相继落网,蔡光磊更是不幸牵涉进这一宗大型经济案件中。
只要一定罪,蔡光磊的余生将要在牢里度过了,而蔡家的别墅过几天就会被封,拍卖,蔡家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将被没收。
蔡子恩借用司晋辰的电话给蔡妈妈打电话,却一直打不通,她心悸不安,浑身冰冷,有种强烈不好的预感。
她害怕,很害怕。
她觉得父亲不是这样的人,他一直为人忠厚正直,做事有原则有条理,怎么会犯这种错。
“他一定是被陷害的,一定是被陷害的……一定是,司晋辰你关系网大,你帮帮我,请帮帮我父亲,他不是这样的人,不是的,真的不是的……”
蔡子恩紧紧揪住司晋辰的衣袖,脸色惨白,惊慌失色,焦虑不安地碎碎念道。
“你先冷静下,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。”司晋辰单手抓握方向盘,腾出一手抓住她直冒冷汗的小手,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。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出事?上次你也是知道蔡氏集团被调查!”蔡子恩突然想起之前在凯勒门时他说过的话,她都还有收到消息,他是怎么知道的?
“圈子就这么大,这么大的事多少都会有风声走漏,估计不久后你的父亲会被抓走,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。”司晋辰眼神复杂地望着她,有些欲言又止。
“所以,这是蓄谋已久的了?我叔叔架空公司,我父亲这么信任他,他怎么敢?怎么敢!”蔡子恩胆颤心寒地继续给蔡妈妈打电话,却依旧是关机状态!
司晋辰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:“往往最亲近的人最不可信。”
说话间,他们的车停在蔡氏集团楼下,只见有辆救护车停在门口,担架床上面盖着白布被几个人推着。
蔡子恩看到那露出的手带着的手表,顿时她的脚像灌了铅似的,走不动道了。
那是去年父亲五十岁生日的时候,她精心挑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。
蔡子恩睁大双眼,身子跌跌撞撞奔向担架床,医护人员想要上前阻止都来不及,蔡子恩已经掀开了白布。
只见蔡光磊唇嘴早已泛白,紧闭着再也睁不开的双眼,安安静静躺着,胸口上插着一把刀。
从此,他再也不会抱着蔡子恩说:“我的宝贝公主唷”,再也不会为她遮风挡雨,再也不会护她周全了……
“爸爸!爸爸……不要不要……我不要…爸爸你快醒醒看看我…我是恩恩啊……你们快救救他,救救他,求求你们……快……”蔡子恩扑在蔡光磊早已僵硬的身子上,哭的不能自己。
一旁的医护人员过来拉起她:“小姐,节哀顺变,请先起来吧。”
蔡子恩不肯撒手,最后是司晋辰过来把她拉起来,把她硬硬摁在怀里,任由她捶打他,咬他。
摆了摆手让他们推走。
司晋辰一言不发心疼地把蔡子恩紧紧抱住,她全身抽搐,哭得撕心裂肺,泪干断肠,
“蔡子恩你要振作起来,伯父的身后事还需要你来主持,现在先找到伯母最重要,再去找出伯父过世的原因。”司晋辰在她哭的肝肠寸裂的时候,硬硬把她从悲痛的境地拉回现实。
是啊,她是蔡家的独女,这个时候她要振作起来才行,任何人都能垮就她不能!
妈妈,她还有妈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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